星期天，刘玉如约来到市里，在学校附近会齐了张可孙佳悦。

    二女都化了精致的淡妆，而且已经把刘玉给她们买的白色百变裙穿在身上，统一折了个一字肩的短裙款式，露着光洁纤直的长腿，脚上穿着去年夏末在新天地商业中心买的一字带牛筋底坡跟凉鞋，站在街角引来了无数目光的青睐。刘玉狠心地把小兄弟“安慰”了一阵，然后借用路边一家服装店的试衣间把自己的裙子也整成和二女一样的款式，并换上了同款鞋。胸衣里又塞上了好久已经不用了的假体。

    走在大街上，张可转头向刘玉问道：“刘玉，你说我们现在怎么称呼你合适？”

    “当然是称呼姐姐啊，这样子的我，莫非你还想称呼哥哥，好让满大街好奇的人都来围观？”刘玉用女声说道。

    “讨厌！我的意思是应该称呼你刘玉还是张倩？”

    “你说呢？”

    “我说……我说你应该是刘玉啊。”

    “这不结了。我和张倩明显就不是一个人，你不要把我和她扯一块儿。”

    见张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玉笑道：“好了，别纠结了，我不就是男长女相嘛，穿个女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这样撞衫上街是你们提出来的，那就索性彻底放松一下，你们就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喝喝什么，什么好玩玩儿什么，考虑那么复杂不怕老得快啊？”

    “刘玉，可可只是想问你一句，你现在的身份是男扮女装的刘玉，还是刘玉假扮的张倩而已，没想到引来了你这么多话。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想要掩饰什么？”孙佳悦插话道。

    “……”

    刘玉无语了。自己什么时候需要掩饰什么了？

    “怎么？让悦悦说中了？老实交代，你想掩饰什么？”张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语气却是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

    刘玉看着张可没说话：这孩子这脸变得可真快，刚刚还说话的口气还那么……柔媚，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像是警察审讯犯人一样了？而这俩一唱一和的，肯定是商量好了想通过这种方式套路我，借机再把心中对刘玉和张倩之间的疑惑进一步澄清吧？

    刘玉低声笑道：“你们是觉得我没有正面回答你们的问题是吧？听我说啊，我，刘玉，既然答应了和你们穿上一样的裙子一起逛街，那我当然就是男扮女装的刘玉，不是假扮的张倩，上礼拜那只能说是个偶然事件，所以我说你们不要纠结这种事情。我不需要掩饰什么，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我这样回答是不是能让你们满意一点点？”

    略一停顿，刘玉继续说道：“还是那个话，今天既然不去学习，那就干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哦，另外再加一个，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哦尅？”

    二女都对自己的功力提升做出了重大贡献，有这个机会回报一下她们正是自己喜闻乐见的。

    张可和孙佳悦面面相觑。这家伙太能沉得住气了，根本就不吃那一套。不过二女也知道纠结女装刘玉还是刘玉版张倩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真正目的是要和喜欢的人多多相处，不管他是什么表现形式，他也还是刘玉。

    刘玉见二人不再说话，随手拿出一个大大的太阳镜戴上，然后张开双臂，一左一右揽过二女的纤纤细腰朗声说道：“走，姐带你们去吃喝玩乐！”惹得周围原本就频频偷看的人们更加名正言顺，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们看起来，有的更是拿着手机对着他们猛拍。

    二女的脸上同时泛起了红晕，记忆当中，自从长大以后还没有任何人这样搂过自己的腰，可今天却把这“第一次”给了这个……给了这个让人傻傻地分不清男女的家伙。

    王府井百货顶层的咖啡厅，三个身穿同款白色短裙，脚穿同款凉鞋，个子高挑的绝美女孩坐在一个四座卡位中。三人中那个气质出众，个子最高，足有一米九的女孩坐在桌子的一边，她身旁的空座上放着大大小小九个精致的纸袋子，和一个看上去非常考究的小提琴盒子。另两位女孩并排坐在她的对面，个子差不多都有将近一米八，只不过，一个胸脯高耸，而另一个却是显得有些平坦，而容貌却是三人中最漂亮的。三女一边喝着咖啡休息，一边听着对面十米外小舞台上一个看上去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孩的小提琴演奏。此三女正是刘玉、孙佳悦和张可。

    刘玉随口一说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后果就是，过去的三个多小时，张可和孙佳悦几乎花光了他那天意外当模特赚来的七万块钱。帮喜欢的人花掉那笔“意外来财”，让二女心中的幸福感——好吧，准确说应该是报复的快感——犹如趵突泉般奔涌。不管承认不承认，她们是吃醋了，凭什么你就给她补课？我们也要补！凭什么你就和她穿女装一起出街？我们也要一起来！凭什么你就和她去做模特赚钱？我们也……要帮你花光！凭什么你就和她去吃麦当牢？我们要去更加高档雅致的咖啡厅！

    “唉，好好的一首小夜曲，居然能错了好几个音符，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出来现眼。”

    一曲终了，孙佳悦对台上的演奏很不满意，放下杯子说道。似乎因此还影响了自己喝咖啡休息的情绪。

    “呵呵，你呀，就凑合着听吧，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你和可可那样的专业水平。”刘玉安慰道。

    “既然不专业，不是更应该先在家练得专业了再出来吗？”孙佳悦反问道。

    “悦悦，那女孩看上去和咱们年龄差不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也在上高中，而且，家里可能不太宽裕，所以估计是通过什么关系来这里拉拉琴，赚点儿外快贴补家用，甚至是她学琴的费用要靠这种方式来获取。虽然水平有限，可人家出来打工也不容易，咱们就不要求全责备了。”

    “嗯，刘玉，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从她的演奏技巧来看，应该过了业余七、八级了，按说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应该犯才对。一定是突然有什么事情扰乱了她的心境。”张可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