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到日上三竿时,徐怀他们就能看到有不少人家牵骡系马,带着家小儿女避到乡下去,但绝大部分人的家业就在街市,没有祸到临头,却还是舍不得抛家弃舍去逃难。 找不到机会进军寨,徐怀又与徐武坤、徐心庵、韩奇赶去柳条巷。 除了周健雄等徐武良的三个徒弟,在柳条巷以铁匠铺谋生外,更主要这边的住户多为破落户,柳条巷附近又是大片破产农民寄身其中、以苦力谋生的破败棚户,徐怀下意识觉得这些人,对昨日仲家庄惨遭血洗之事,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昨日仲家庄被贼匪血洗,消息也在这附近传遍了,徐怀与徐武坤他们走到柳条巷,听街头巷尾议论,果然与铁石巷那边有很大的不同。 仲氏长房本家仅次子仲和一人逃脱,柳条巷里就不乏有幸灾乐祸的人了。 而说到青眼狼仲长卿对仲氏族人心狠手辣、一夜之间就不分妇孺杀得血流成河,更是有不少人同情他早年的悲惨遭遇,称他血洗仲家庄乃是痛快人心,也是仲氏族人早年作恶咎由自取。 徐怀也看到他们里有一些人,议论昨夜匪兵洗掠烧杀以及糟踏妇女等事,眼里隐有着兴奋或者说亢奋,怀疑或许不用等到风暴席卷过来,这些人都有可能直接渡河去投匪军。 这些人心里有暴戾的根子,对惨遭杀害的妇孺都没有太多的同情心,这叫徐怀的心情沉重。 然而再想柳条巷附近的民众,绝大多数人都为饥寒、疾病所困,饱受命运的折磨,又怎么能怨他们心里的戾气,是天生残暴? 生存都陷入绝境,易子而食都有可能发生,心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善跟恶? 然而这一幕,却又是徐怀最担忧的。 郑恢等人在幕后所主导的匪患已烈,短时间内看不到扑灭的希望。 而越来越多的人,受贼匪肆意烧杀抢掠等事影响,心里暴戾愈盛,这只会叫虎头寨、石溪庄、太白顶等贼众,越发容易从底层赤贫青壮年里招揽到更多的人马,使其势越发不可遏制。 想到这里,徐怀与徐武坤他们加急往葛记铁匠铺走去。 葛氏铁匠铺前聚拢七八名衣裳褴褛、面有菜色的青年后生,徐武良的三个徒弟周健雄、吴良生、殷鹏都在,一边打着铁,一边跟这些青年后生议论着什么事。 徐怀、徐武坤、徐心庵、韩奇走过来,这些人便停止议论,有人不耐烦的驱赶他们:“这边今日不打铁,你们有什么事情,去找别家铺子吧?” 周健雄、吴良生、殷鹏不认得徐武坤、徐心庵、韩奇,却见过徐怀两次。 他们知道徐怀是徐氏有名的憨头,是徐武良的族侄,又同为柳琼儿雇去做工,当即便招呼进铺子,困惑而急切的问道:“徐怀,你与我师父一家跑去哪里了,我们去铁石巷好几次,除了周嬷嬷、徐嬷嬷,却见不着你们的人?” 另看玉皇岭距离淮源街市都不到二十里,但潘成虎大闹鹿台寨、邓珪率武卒乡兵围剿,路途断绝,这些天玉皇岭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周健雄等人作为淮源街市的底层青年,还真没有渠道打听到什么消息。 却是诸大姓宗族哪怕最初没有派出援兵,但也时刻关注玉皇岭的动静,也能听到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暗自揣摩逃军之后的徐武江有可能在歇马山落脚,而潘成虎贼众是徐武富与徐武江合谋从歇马山诓出;徐怀这个憨货,曾在鹿台寨前连斩潘成虎十数贼众,实是徐氏难得的一员勇将。 徐怀看火炉烧得正旺,周健雄赤裸着上身,正拿铁钳从火炉里夹出一根铁条在钳台上锻打,虽未成形,却明明是一柄长刃;而他们刚才走到铺子前,有两个后生下意识将钳台遮挡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