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王重此行并不是来探望盛老太太的,王重的目的是长柏,或者说目标。 外书房,余初二和汗牛守在门外,周遭下人尽皆被摒退,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昨夜之变,则诚怎么看?”王重开门见山,径直问道。 长柏面无表情,只声音有些沉闷“还能怎么看,事实胜于雄辩。” 王重道“则诚什么时候也喜欢打机锋了!这可不像你!” 长柏没有看王重的眼睛,而是低着头,看着桌面正冒着热气的茶水,说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王重道“则诚觉得,尧舜二帝较之秦皇汉武有何区别?” 长柏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王重“为何突然说起尧舜二帝?” “自夏启取代伯益成为大夏的第二任帝王起,公天下便成了家天下,夏、商、西周、东周、春秋、战国、至秦国东出,秦王扫**,自此六王毕,四海一,历经两汉、魏晋、南北朝,自隋一统天下,唐承隋制,国祚三倍年,而后便是五代十国,及至我朝。 数千年前,天下分分合合,历朝历代,因争夺那九五之位而致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例子难道还少吗?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了争权夺利之中,子则诚难道就没想过,为何会如此吗?” 长柏道“自然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王重道“历朝历代,开国之君往往都是贤明之辈,可传不过五代,君主便多昏聩,商纣暴虐,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便是英明如汉武帝,到了暮年,也变得昏庸多疑!” “东汉末年,天下纷争,而后五胡乱华,诸侯征战不休,自唐之后,五代十国,征战不休,最后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循环往复,从未停止,则诚难道就没想过是因为什么?” 长柏的神色已经变了,不再是先前面无表情的平静,而是有些凝重的看着王重“子厚到底想说什么?” 王重径直道“则诚难道不觉得天子的权柄太重了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黎民百姓,却命如草芥,何其不幸!何其不公!” 长柏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王重“子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重迎着长柏的目光,径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我很清醒!” “那你还······”长柏话才说了一半,却被王重那炙热的目光把剩下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王重却没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看着长柏径直道“则诚,伱说若是有朝一日,君权受到限制,皇帝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不能一言决人生死,不能据举国之财赋为己所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切同罚,你说说这世道会不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饶是以长柏的心性,脸上也不住出现震惊之色。 长柏是何等聪明,博文强记,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思维敏捷,如何听不明白的王重的意思,只是长柏从小接受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教育,君臣父子的阶级观念早已刻在了长柏的骨子里,又岂是王重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呼!”长柏舒了口气,看着王重一脸凝重的叮嘱道“这些话出的君口,入的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重却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难道则诚以为,孟子之言乃是大谬?” 长柏道“唐太宗曾言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长柏没有直接回答王重的问题,而是引用了唐太宗的话,说的是舟与水,君与民之间的关系乃是相互依存的,而非对立。 王重道“先秦时期,蒙恬北拒匈奴,汉时冠军候封狼居胥,先唐之时,李靖、李绩等人先后击败突厥、吐蕃、高句丽,可到了我朝,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已有百余年,后又有李元昊占据河套之地,自立为王,占据丝绸之路,封锁了我朝和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 则诚以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些结果?是因为边军将士们不肯用命?” 长柏被王重问的说不出话来,自太祖皇帝开始,朝廷实行的便是高度集权的制度,尤其是兵权,底下的将领们根本没有太大的自主性,行军打仗全要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 高粱河之战,数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跟辽国之间的形势立即由攻转守,而后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浪费了大量的军械粮草,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