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暴雨轰鸣,却是盖不住嗤笑的声音。 镇北王身躯佝偻,但是却老当益壮,扯开了千万斤般的城门,他伫立在城门前,犹如一头复苏的狂狮,斜睥着这个世界。 无人敢挡,无人敢拦。 城楼之上的守军,弓拉满月,却是没有任何的勇气射出这些箭矢,那位老当益壮于城楼前,怒骂的老将,让他们心头颤动到不敢射箭。 轰! 城门开启出一条缝隙,城外的暴风雨似乎在这一刻,呼啸的顺着缝隙卷入,滂沱大雨,哗啦不断。 雷成一身银甲,伫立在暴雨中,他像是一尊雕塑,身死被雨珠淋透,挂上了轻纱,他眯着眼,盯着伫立在城门的镇北王,手中紧握着银矛。 看着那仿佛梦回往昔峥嵘岁月的镇北王,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 哪怕他被镇北王劈头大骂,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盯着,只是盯着镇北王的动作。 “太子有令,任你王侯将相,若出城,杀!” 雷成冷冷道。 他的声音,似是暴雨中的惊雷,撕裂了雨幕。 镇北王却是宛若未闻。 对着皇城一口唾沫,一声嗤笑后,这位老王爷,气血冲霄,一声炸开暴雨的怒吼中,猛地将城门扯开。 咚咚! 仿佛尘封了无尽岁月的城门,狠狠的拍在了两侧的墙壁之上,抖落簌簌尘灰,哪怕在暴雨中,都亦是飘扬着。 城门大开,城外……一片黝黑。 只有暴雨轰鸣,宛若地狱的不归路,有着择人而噬的恐怖氛围。 城楼中上,武统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拍在了城楼被雨水浸湿的砖石上,道:“老王爷,还是退回去吧。” “城外,危险。” 武统领算是在提醒了,对于他敬佩了一辈子的老王爷,他不忍心这位老王爷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雷成看了武统领一眼,对于对方的开口提醒,他没有说什么。 镇北王,的确值得敬佩,若是镇北王不出城,他自然也不会出手,他终归是按规矩办事。 车夫一手握着墨刀,一手架势着马车碾碎地上的雨水,来到了镇北王的身边。 还剩下的六位影卫纷纷护佑着马车。 这是镇北王府剩下的所有力量了,其余的力量都被安排去支援罗鸿和罗小北他们,他本该等其他的影卫们归来,甚至等罗小北苏醒,罗厚北下,再做出脱离天安城的决定。 可惜,张首辅的死,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尽管只剩下六位英伟,但每一位影卫都是镇北王府的死士,都是不惧生死之辈。 他们如今的任务,便是护送镇北王出天安城。 对于武统领的提醒,镇北王豪迈洒脱的笑了笑。 “不退了。” “这座天底下最大的皇城,老夫呆了半生,可惜,却是没有老夫晚年一席安身地。” “既然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镇北王罗狂,一如既往的狂,一如当年,一刀镇塞北的狂。 他大笑着钻入了马车。 面对身后,如一线江潮的银甲禁卫军,谈笑风生。 “出城。” 钻入马车中后,镇北王淡淡的声音飘出。 尔后,车夫警惕无比,猛地抽打马鞭,骏马嘶鸣,马蹄重重践踏而下,溅起水花三尺,朝着那洞开的城门外,飞速而去。 滴答,滴答…… 马蹄声萦绕在天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位权贵,每一位王侯,每一位百姓的耳畔…… 如惊雷炸开。 城楼上的武统领,还有银甲雷成,以及那些灯火通明的高楼间的一位位权贵和官员,安静的看着。 看着那马车,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城外驰骋而去。 马车一点又一点,穿过了漫长的城洞。 尔后,像是撕裂了无尽的黑暗,驶向光明。 而在马车漫入光明的瞬间。 城楼之上,武统领在暴雨浇灌之下,闭上了眼,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化线滴淌而下。 许久后,他张开眼,眼眸中满是锋锐,腰间的刀骤然出鞘。 锵的一声,在黑夜中似是一道雷芒! “镇北王罗狂,擅开城门,不顾法令,其罪……当诛!” “射!” 话语落下。 手中的刀,猛地挥下,破开气浪之声炸响耳膜。 城楼之上,覆盖着甲胄的森严守军,纷纷在城楼上小碎步转动,搭弓,搭在了外墙之上,瞄准了那从城洞中俯冲而出的黑色马车。 当第一位守军松开了手指。 下一刻,千位守军齐齐松指,拉扯如满月的万石弓,弓弦纷纷弹射,颤动间,将从九天之上坠落而下的雨珠给抽打的支离破碎。 黑色的箭矢,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每一根都摇曳着灼灼气流,在漫天暴雨中,化作了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朝着那急速冲出天安城的马车如大潮砸下。 …… 东极宫。 长廊之间,太子换上了四爪蟒袍,腰带系紧,他眯着眼,让小太监寻来了油纸伞,在金甲护卫的守护下,穿上了盘龙靴,搭乘着轿子,出了东极宫。 太子欣喜的就像是出宫郊游一般,脸上绽放着一股由内自外的欢欣。 刚出东极宫,便遇到了撑着油纸伞行走而来的宁王。 太子的出行列队止步。 宁王一手负于身后,一边看着太子列队。 太子慵懒的坐于轿子中,眼帘微抬,仿佛透过了帘幕,看到了那伫立在雨中的宁王。 “怎么?宁王要来拦本宫?” “看宁王的样子,有而不应该是会来阻本宫的啊。” 太子道。 宁王撑着油纸伞,笑了笑:“殿下这是打算去看个热闹?” “镇北王要出天安城,本宫自然要去挽留。” 轿子中传出太子的声音。 宁王温和的笑着,他面前的油纸伞檐,雨珠串联成了珠帘,一滴又一滴在他眼前,仿佛有秩序的滴落。 “殿下应该是不想镇北王死吧。” 宁王说道。 “殿下大体只是想要将镇北王困在帝京中,让罗家投鼠忌器,这样才可以不断的刺激着父皇,最好,镇北王隔三差五的来个面圣书……这才符合殿下的初衷。” “父皇想做的,殿下都想逆着来。” “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宁王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的衣摆在地上溅起的雨气中摇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