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十七章 势不可违-《公子許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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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摸不准李勣的用意,该不会真的打算将闺女与那杜怀恭和离,然后嫁给我做妾吧?

    赶紧问道:“自当遵从叔父之意不过叔父今日派人大张旗鼓将小侄叫来,可是有何吩咐?”

    如今陛下易储在即,首要之目标便是剪除东宫羽翼,以免易储旨意颁下之后引起激烈反弹,掌握兵权的自己与李靖必将先后遭受打压、虢夺兵权,这个时候任何与东宫过从甚密者都将北李二陛下忌惮、猜疑,更何况是李勣这样宰辅之首、天下名帅?

    如今闹市之中公然相邀入府私会,只怕今晚李二陛下夜难安寝

    李勣示意房俊用茶,态度和蔼:“你房俊今时今日之地位,何需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并不会因为小心翼翼而致使局势有任何改变。既然如此,何必避其锋芒,不如勇往直前。”

    房俊摇头道:“天下大势,名分大义,吾等身为臣子自当尽忠王事,固然偶尔有些磕磕绊绊,但立场要坚定,态度要诚恳,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城府深沉、深谋远虑的阴险家伙怂恿一句,咱就真以为自己功高震主,是个可以与李二陛下掰手腕的人物了?根基深厚如你,不也是夹着尾巴任凭                    巴任凭李二陛下捏圆搓扁,低头认怂?

    当真被你灌几口迷魂汤便嗷嗷叫着向李二陛下发起冲锋,那我可就真是个棒槌了

    “挨打要立正”这句话最初便是出自房俊之口,如今在长安纨绔子弟当中广为流传,许多时候被予以自嘲,此刻由房俊口中道出,足以见得房俊的态度。

    李勣失笑:“你以为我在诳你?”

    房俊自然不予承认:“是小侄心知君臣之别,更有忠君之心。”

    “呵呵”

    李勣笑着摇摇头,这小子滑不留手,能够有今时今日之功勋、地位绝非幸至,单只是这份面临困局之时没有慌不择路拽住一把稻草便不撒手,而是依旧保持着的谨慎小心,便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喝了口茶水,他笑看着房俊问道:“你以为待到陛下知晓我与你私下相见之事,会如何做想?”

    房俊苦笑:“所以叔父何必害我?我如今已经被陛下虢夺兵权,若老老实实听从旨意也就罢了,或许念及往昔功勋尚能老一个闲散差事平稳度日,只要稍有异动,必然大祸临头。”

    李勣看着他,缓缓道:“既然你早知如此,又为何径自前来?”

    无论陛下的胸襟多么宽广,对于臣下多么信任,可当东宫柱石掌握着右屯卫、水师的房俊与李勣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都必然心生忌惮,从而采取必要之措失来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这种所谓的“措失”,所针对的只可能是房俊,绝不可能是李勣

    房俊也坐直腰杆,目光灼灼的看向李勣,沉声道:“因为小侄要来看看,身为帝国宰辅的英国公是否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是愿意屈从于权威随波逐流,还是志向不息,愿意为了大唐江山以及天下百姓不至于陷入动荡之中而有所作为。”

    除去心如铁石的李二陛下以及利益即得者,但凡朝野上下的有识之士,谁不知道易储不仅会使得天下陷入动荡,更会影响大唐帝国以后每一任新君之即位?

    李二陛下当初靠着“玄武门之变”登上帝位,无论如今对外如何粉饰,如何鼓吹当初李二陛下是怎样的身不由主,但“逆而篡取”乃是无可争议之事实,“杀兄弑弟、逼父退位”必将载入史册,成为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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