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声音飘过窗户,飘出庭院,由穿堂进入二进院,落入面窗而卧的林婉儿的耳朵里。 …… 李云潜葬礼后七日,太子李承乾登基,改年号庆平,京都城活下来的官员多有封赏,只楚平生没有再加尊荣,毕竟太子登基称帝,他便是太师,妥妥的正一品大员,放在李云潜时代,林若甫见了都得行礼问好。 五品以上,凡是在这场勋贵浩劫下活下来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能理出那夜事件的脉络,知道楚平生对庆、齐两国意味着什么,官职、爵位、勋位这些的对他来讲已经没有意义。 原本监察院可是香饽饽,京都勋贵家庭削尖脑袋把子弟塞进去,因为权力大,直属皇帝,监察百官,人人巴结,事事顺心,陈萍萍和费介这么一搞,监察院成了最危险的部门,但凡跟它有点联系的,都要被问个罪过,主办、副主办一级全数抄家灭族,无一例外。 什么叫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朋,眼看他楼塌了,这就是! 那群太子殿下借来的九品高手像是同庆国官员贵戚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流放的罪杀头,杀头的罪灭族,坐牢的罪砍手跺脚,总之对于庆国官员、贵戚、乃至和他们勾连在一起的士绅可以说一视同仁,一句话,稍有不顺提剑就杀。 毕竟是齐国人,跟他们这边的朝廷官员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和亲戚关系,那杀起人来会管你是当朝几品大员的小舅子?水运龙头、冶铁大户的远房表弟?钱对这些人根本没有意义,甚至多次出现府、路驻军以营为单位被屠戮一空的现象。 至于官没了,事情怎么做?提拔年轻官吏或是直接从北齐调人过去暂时主持工作,前者还好一点,后者便代表着新皇对当地官场生态不满,少不得又是一场大杀特杀,总之一场宫廷政变,导致庆国官吏、军官减员超五成,而且多有灭族,杀得人人自危,官员们噤若寒蝉。 若是以前,面对这种场面,文官们肯定闹翻天了,会上书,会死谏,甚至公开斥责这么做将动摇朝廷根基,危害皇权。 然而这一次他们不敢,因为剑卫太狠了,别说都察院的御史,修史的那帮人但凡敢写两句差评,照样抄家灭门诸九族。 或者说,这群人把杀庆国官员当成了乐趣。 有一次夜宴上,楚平生曾酒后放言,如果听到李承乾在他面前抱怨一句官员有逆反心理,不好好做事,他就让剑卫把全庆国的地方官,以州府为单位屠家灭族,然后从北齐调人过来管理。 当年叶轻眉搞监察院,事实证明没用,那不如将这世家大族全杀光,改变一下土壤结构,换一批寒门出身的学子,起码能得二十年蓬勃之势。 老贵族总是会打压新人和底层的,这种利益冲突,以当今世人的认知水平,不靠杀是解决不了的。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让任何抱有山高皇帝远,朝廷管不到自己的心思的地方官都老实了。 事后新皇出面安抚,先提高薪俸,而后大赦天下,减税,轻徭役,以极快速度获得官心民心及凝聚力。 明眼人都知道楚平生和李承乾是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但是没人敢抱有侥幸心理,因为这家伙太狠了,就是个魔头。 …… 又过去半月。 冬月将至,西冷千山。 兴庆宫御书房。 用铠甲制作的箭靶丢掉了,面对走廊的屏风也换了颜色,只有放置书籍和竹简的书架保留下来。 李承乾穿着冕服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檐下的横梁,侯志刚就是在那里吊死的。 “陛下。” 伴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一个头戴高帽,面如冠玉,两眉斜飞入鬓的俊俏小太监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对沉甸甸的黑色筒状物。 “是洪竹啊,何事惊喜?” 李承乾转身看去。 “陛下您看,这便是由陈萍萍的座椅里拆解出来的东西。” “什么意思?” 第(2/3)页